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诡异故事之青之瓷

本文发表于2024-09-25 08:35:53 最后修改于2024-09-25 08:35:530人浏览

1.奇特的青瓷瓶

诡异故事之青之瓷

范黎与出水冒雨来到刘府为刘翎鉴定玉器。刘翎的父亲刘涛已去世半年了,他生前喜欢收藏玉器,是古董店的老顾客。

玉器是一件巨大的宽口青瓷瓶,最大直径约有一米,高达两米!瓶面上的雕漆相当精细。波澜壮阔的大海上,每一浪波涛都刻画得栩栩如生,每一尾跃出水面的鱼都惟妙惟肖。其中有一尾真人一般大小的人鱼,仿佛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。

青瓷瓶旁边架着一把梯子,范黎爬上那把梯子,发现刚好可以从瓶口看到瓶子底部。

“我父亲就是死在这个青瓷瓶边的,我不想把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放在家里,请范黎先生帮忙估个价卖掉。”刘翎有点悲伤地道。

“鉴定是需要时间的。”

“知道了。在得出结论之前欢迎你们住在府上。”刘翎吩咐管家丁早风道,“早风,给范先生和出水小姐准备客房。”

“是。”丁早风恭敬地回答。

第二天,范黎与出水正在房间里研究那个青瓷器时,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,范黎一把揪住出水躲到了书桌底下。

“丁管家,明天舞会要的东西都齐了。还有,这是您的信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又一阵脚步声之后便是信封撕开的声音,接着是一阵沉默。过了一会儿,外面有人说小姐急着找他,丁早风才离开。

范黎一眼瞥见了那封来不及收好的信,随手拿了起来。出水虽然很不同意他这种做法,但也凑过去看。

信上说,丁早风的妹妹在一周前去世了,让他回去出席葬礼。

出水以为丁早风的心情会很糟糕,可是,一个下午,丁早风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哀伤,仿佛他妹妹去世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。晚上经过书房时,出水不经意地看到丁早风把那封信撕了,她随即一怔:这个丁早风是怎么回事?他不打算出席妹妹的葬礼吗?

同一时间,范黎爬上梯子打算细细地研究一下青瓷瓶,当他的目光落到瓶口的时候,突然发现那里有一块深色的东西。之前明明是没有的。范黎伸出食指,在那上面蘸了一下,而后闻了闻,眉毛皱得更深,眼睛却亮了。

范黎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。他不知道,当他离开后,青瓷瓶上那尾真人大小的人鱼的眼睛居然亮了,眼珠子也转动起来。

2.许愿法器

再次见到丁早风的时候,范黎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手──他的左手手腕用纱布缠了起来,纱布上还有一块暗红的血痕。

刘府的舞会在当天晚上举行,刘翎邀请范黎充当她的舞伴,客随主便,范黎欣然同意。哪知刘翎却把他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。

范黎认识这个男人,他是镇上有名的企业家。他的夫人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,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很好。

“这是我男朋友,范黎。”刘翎把范黎推了出去。

不是舞伴吗?什么时候成男朋友了,骑虎难下的范黎讪笑着。

“范黎先生?我听说过。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。”男人惊讶地跟范黎握了握手,“哪天有机会,我还想请范黎先生帮我鉴定一些古玩呢!”

“什么时候你也学人玩收藏了?”刘翎抢过了话头。

“那也是当年刘老先生的栽培啊!玉器我也收藏了不少,不知道范黎先生有没有兴趣帮我看一看呢?”

范黎看着眼前一男一女明里暗里的唇枪舌战,无聊地四处张望,却看到丁早风往这边投过来的目光,冷冷的。

舞会到深夜才结束。范黎和出水正准备去休息时,突然听到有歌声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。循声找去,竟然是放青瓷器的房间!

两个人站在窗外悄悄地向里面看,赫然看到丁早风站在梯子上,正对着青瓷瓶喃喃自语:“人鱼,翎子小姐见到了他以后变得很不开心。”他把缠绕在手上的纱布扯开,用刀对着手腕割下去,“请让翎子小姐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吧!”

出水张大嘴巴,他在许愿?难道人鱼可以帮助人类实现愿望的传言是真的?

血滴落到瓶里,紧跟着瓶子晃动起来!接着,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鱼,带着一身水花从瓶子里跃了上来,居然与雕刻在瓶子上的人鱼的容貌一模一样!

“丁早风,这是怎么回事?这瓶子里怎么会有人鱼?你最好跟我说清楚!”不知道什么时候,刘翎突然冲了进去,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。

“小姐!”丁早风慌张地捂着伤口,脸色苍白。

“那是俗称‘青之瓷’的玉器。此玉平时呈现如青花陶瓷般的特性,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恢复其剔透温润的玉质。这种玉早绝迹于世面了,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青之瓷玉瓶,大概是制造者将收集的玉雕砌而成的吧。更没想到的是,这个青之瓷玉瓶竟然还是传说中人鱼一族的许愿法器。”范黎小声地说。

“许愿法器?”

“对,瓷面的雕刻其实是禁锢人鱼的术阵。据说,人鱼有能让人梦想成真的魔力,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玉瓶里封印了人鱼,让它拥有了让愿望实现的魔力。看来,没有人会买到这个青瓷瓶了。”范黎说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如果有一个能让你愿望成真的瓶子,你会将它卖掉吗?”

果然,第二天一大早,刘翎便客套地说青瓷瓶不卖了,请范黎和出水回去了。

3.人鱼的力量

“我要是有一条会实现愿望的人鱼就好了。”出水回来几天犹自感叹着。

“愿望要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的话,还有什么珍贵可言?”范黎说,“而且,要人鱼实现愿望,可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
“代价?”出水一怔,想起了丁早风许愿的时候,用刀子刺伤的手,不由得冷汗直冒,“不会是要人类的血吧?”

“也许是血,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,也有可能是你的命。”

“别吓唬人好不好?”

“谁吓唬你了?”范黎冷哼了一声,“人鱼其实是一种复仇感特别强的生物。性格善变,嫉妒小气这一点与女人相比,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惹恼了它,有谁猜得到是什么下场呢?”

似乎要印证范黎的话一般,三个月后,丁早风出现了,形容枯槁,出水差点便认不出他来了,她惊讶道:“丁管家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丁早风苦笑:“我这次来,是请你们把人鱼除掉的。”

“除掉人鱼?”出水惊讶不已,范黎则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:“我就知道。在刘府我就已经嗅到了那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,人鱼的事你很早就知道了吧?”

“老爷的生意一直是依靠人鱼的力量的,但这是有代价的。那代价就是,许一次愿,老爷身体的一部分都将不再属于他自己,直到最后。仅仅几年的时间,老爷的性命便被取走了。那天我找到他的时候,他的尸体就躺在鲜红的血泊当中,支离破碎。但我对外谎称老爷是因病故去,也不敢将实情告诉小姐。”

“你是担心刘翎跟她父亲一样,最终也会因为无休止的许愿而被人鱼拿走性命吗?”范黎看丁早风点点头,又问,“你也向人鱼许过愿吧?”

“是的,我的妹妹病了好多年,为了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点,我便向人鱼许愿了。”丁早风懊悔道,“当我知道人鱼只是要我的血的时候,我便放下心来,于是……”

“你开始许越来越多的愿?”

“是的。”丁早风哽咽起来,“小姐知道人鱼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后,便要求人鱼帮她破坏他人的家庭。当我知道小姐实现愿望的代价是被夺走身体的一部分时,我便恳求小姐放弃,可她却固执地不听。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,人鱼的性子也一天比一天暴躁起来了。再这么下去,迟早有一天人鱼也会害死小姐,范黎先生,请你救救小姐吧!”

“什么叫破坏他人的家庭?”出水问道。

范黎将茶几上近三个月的旧报纸抽出了几份:“你要说的,是这件事吧?”

出水凑上去一看,那些报道说的全是镇上一个有名的企业家的事:夫妻感情变淡,商业巨子情场失意商场得意!家变,商业巨子欲抛糟糠之妻?

正是上次舞会上范黎遇到的那个企业家。

“他曾经是刘府的一个小杂工,后来喜欢上小姐,小姐有点喜欢他,但又嫌弃他的出身。后来,他被老爷赶出了刘府,但却成了镇上数一数二的企业家。小姐见他功成名就又想和他在一起,但他已有家室,所以──”丁早风说不下去了。

“所以她就利用人鱼的能力,去拆散人家夫妻?”范黎把丁早风难以启齿的事说了出来。

正在此时,古董店的门被人推开了,邮差把一份《商业晚报》递了进来。一看头条,三人都是一惊:商业巨子狠心抛妻,可怜佳人命送黄泉。

“我们快去刘府!”范黎的脸阴沉得可怕。

4.自由

抓着《商业晚报》的刘翎站在梯子上得意地呼唤着:“人鱼,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,赶快帮我实现吧。”

人鱼的歌声响了起来,整个瓶子变得透亮。

“只要实现这个愿望我就可以得到幸福了!”刘翎命令道,“他的女人已经死了,让他和我在一起!”

忽然,歌声变得尖锐起来,刘翎只觉得一阵剧痛,便惨叫着从梯子上摔了下来。

“小姐!”刚好赶到的丁早风扑了过去,正要扶起刘翎,却有什么从空中掉了下来,他下意识地接住,然后失色大叫,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。

那是刘翎的左腿,切口正汩汩流着鲜血。

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人鱼又跃了起来,而后掉落到了瓶子里。刘翎再次惨叫起来,这一次是她的半只手臂被切了下来。随着人鱼不断地跳起、落下,刘翎的身体也在痛不欲生的哀号声中越减越少:左臂,右腿,右手指,右手,右臂——

出水早吓晕了过去。丁早风对着人鱼大喊:“够了,住手!你太恶毒了!你如果不想帮小姐实现愿望,早说就好了。为什么要这样对她?为什么要玩弄别人的生命?”

人鱼停止了跳跃,浮在水面,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悲伤。

“丁早风,玩弄别人生命的是你们家小姐吧?她不但利用人鱼挑拨别人夫妻间的感情,甚至杀害了人家的妻子。”范黎冷眼道,“当初嫌弃别人身份低下,今日见人飞黄腾达就投怀送抱,这种女人无耻至极。”

“胡说,那都是人鱼做的。如果人鱼觉得杀人是错的,为什么它还要帮小姐实现愿望?”

“人鱼是一种贪婪而又自私的动物,依照许愿者愿望的优劣性,人鱼索要的报酬也有不同。一般来说,愿望越低劣,付出的代价越惨重。你看,刘翎被支解了多少部分,便代表了她提出了多少次卑劣的愿望,你不是见过一模一样的情景吗?”范黎看着丁早风。

是的,他的确见过,老爷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惨状。

“许过夺人性命愿望的人,人鱼在实现其愿望后,也会夺走许愿者的愿望。刘翎和刘涛都是如此。”

“胡说!人鱼要是真像你说得那么清白的话,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妹妹好起来?为什么她只实现那些不该实现的愿望?人鱼才是罪魁祸首!”明白刘翎死去了的丁早风,疯狂地爬上了梯子朝瓶子里的人鱼喊道,“恶魔!”

“正因为你许的愿望是祈求妹妹的健康,所以人鱼才只要你的血。不然,你早就成人干了。人类为了一己私欲,一直将人鱼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瓶子里,殊不知,人鱼也会有自己的愿望,那就是自由。”范黎看着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丁早风,问出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,“丁早风,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你妹妹的葬礼?”

梯子上的丁早风身子一颤,好半天才开口:“……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哥哥,只能靠人鱼的帮忙才能让她活下去,但最后,妹妹她……还是走了,我没脸见她……”

丁早风捂住脸,呜呜地哭泣起来。

悠扬的歌声突然响起,模糊的视线中,丁早风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妹妹,在最后的弥留之际,她笑着跟相片里的他说:“哥哥,谢谢你!因为哥哥,所以我才多活了这么多年啊!”

丁早风听到妹妹朝自己喊哥哥的那一刻,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:“谢谢你,人鱼,谢谢你!”

那首童谣,一直萦绕在房子里,直到范黎背着依然昏迷的出水走出房间。他知道,经过这一次的事件,人鱼应该能获得自由了。